“那好吧,你就自己留着它吧。反正贝蒂说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儿,我自己倒是真该觉得羞愧的,都这把年纪了还整天惦记着放风筝。”
他站起身来,再一次昂首挺胸、气冲冲地走出了家门。两周之后他结了婚。桑伯里太太拒绝前去参加婚礼,也不让塞缪尔去。他们照常到荷恩湾度了两周的假,回来后便重新过起他们惯常的生活。
星期六下午他们就自己前往公共绿地,去放他们那个巨大的风筝。桑伯里太太从来都不提她儿子的名字,她下定决心绝不宽恕他。不过桑伯里先生还经常在早班火车上碰到儿子,因为父子俩乘的是同一班列车,两人在挤进同一节车厢的时候会拉上几句家常。有天早上桑伯里先生抬头望了望天。
“今天是放风筝的好天气。”他说。
“您跟妈妈还放吗?”
“你以为呢?她现在放得跟我一样好了。你真该看看她把裙子别起来从小山坡上跑下来的样子。我这么跟你说吧,我以前真不知道她还有这两下子。跑?嘿,她能跑得比我都好。”
“别逗我笑了,爸爸!”
“我都纳闷儿,你竟然没给自己买个风筝,赫伯特。你一直都那么酷爱风筝的。”
“这话没错。我也的确提起过一两回,可您知道女人都是怎么回事,贝蒂说:‘别这么幼稚啦。’噢,我真不知道这都是怎么啦。我当然不是想要个小孩子的风筝,而大风筝是要花不少钱的。我们刚开始置办家具时,贝蒂说从长远来看,买最好的反而更划算,所以我们是以分期付款的方式买的家具,每月付一笔钱外带租金,所以我赚的钱也就刚刚够我们开销。人们都说两个人一起生活并不比一个人过更费钱,可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这种体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