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这傻子,今天到米卡那里去的时候,也曾到他那里去了一下,只去了一分钟,因为我以前的那位,他也病了。”格鲁申卡又用匆忙零乱的口气讲了起来,“我一边笑,一边对米卡说,我那个波兰人居然想到弹起吉他琴,给我唱起以前的山歌来,以为我会大受感动而决定嫁给他。但是,米卡竟跺着脚大骂起来……不行,我非把馅儿饼送给波兰人去吃不可,费尼娅,他们是不是打发那个小姑娘来的?你给她三个卢布,用纸包好十个馅儿饼送给他们。你呢,阿辽沙,你一定给我去告诉米卡说,我把馅儿饼送给他们吃了。”
“我无论如何不会去说的。”阿辽沙微笑着说。
“唉,你以为他心里难过吗?其实他是故意装着吃醋,实际上他是无所谓的。”格鲁申卡伤心地说。
“怎么是故意装的呢?”阿辽沙问。
“你真傻,阿辽沙。告诉你吧,尽管你很有头脑,但你对这些事一点也不懂。他为我这样一个女人吃醋,我并不生气;假使根本不吃醋,那才使我生气哩。我就是这样的脾气。我绝不为吃醋生气。我自己的心也是残酷的,我自己也爱吃醋。使我生气的是他并不爱我,现在是故意在那里装着吃醋,就是这么回事。难道我是瞎子,看不出来吗?他现在忽然老对我说起卡捷琳娜来,说她这样,说她那样,说她特地从莫斯科给他请来一位医生,打算救他,还请来了最有学问的第一流的律师。他既然当着我的面夸奖她,瞪着他那双十分无耻的眼睛夸她,那就说明他是爱她的!他自己在我面前犯了过错,所以缠住我,说我先对他有错,然后好把一切责任推到我一个人身上,意思是说:‘你在我之前就和波兰人有关系,所以我也可以同卡捷琳娜来一手。’就是这么回事!他想把一切错处推到我一个人身上。他故意纠缠我,故意这样,我对你说,可是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