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坐了多长时间,他蓦然醒来。那弯新月早已不见,北斗运转出的新格局告诉他,丑时到了。他收功起坐,借助微弱的星光小心翼翼走下台去。
进了茅篷,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,打算把蜡烛点亮。哪知他“嘭、嘭”打了几下,却没有打着,就决定不点蜡烛直接去睡。不料,当他弯腰摸索草铺时,手竟然触到了一个湿冷圆滑的东西。他毛骨悚然,急忙缩手,但左手的尾指还是猛地疼了一下,遂“啊”地一声大叫,转身跑出篷外。
他明白,他是被蛇咬了。他掐着那个被咬伤的指头想,我白天还向康局长和卢美人吹牛,说自己与蛇同居,并视为道侣,现在,这位道侣向我表示亲热啦。
怎么办?他知道,虽然不能判定这蛇是不是有毒,但现在必须按照毒蛇咬伤来处理。他将那个指头放进嘴里,用力吮吸一下,接着吐掉。吸了几口,觉得这样尚不能保证把蛇毒清除干净,就去门边墙上,拔出了平时插在墙缝里的镰刀。
他走到石桌旁边,将那根伤指放在石桌的边沿,右手持刀,用力一切。
一阵尖锐的痛感,立刻像蛇一样从胳膊蹿到了心脏,心脏就像遭了蛇咬一样狂跳不止。他趴在石桌上,忍痛摸摸那手指,发现它并没有断掉,就又拿刀去切。这一次,他把上半身的重量全都压在刀背上,只听“咯嘣”一声,刀刃触到了石头。他将左手举起,借助星光看见那根尾指只剩下极短的一截,才扔掉镰刀,用右手紧紧攥住断指之处。他忍着疼痛想,这样处理,大概不会有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