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死了,我还活着,这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。
我提了一大饼火炮去天香的墓。
还在老远,我就看见继娃子和木娃子在给他们娘上坟。火炮炸响,纸屑飞舞,青烟弥漫。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孩。
我走到天香的墓前,很矜持地没有跟他们打招呼,他们也没招呼我。还是有点尴尬。
我点燃了那饼火炮。
火炮响过,继娃子叫了我一声:“王叔。”
我点了点头。
木娃子也跟着叫了我一声:“王叔。”
我也点了点头。
我看了那个孩子一眼:“这是你们哪个的儿子?”
木娃子答应:“我的。”
我问继娃子:“你的儿子没来给他婆婆上坟?”
继娃子说,自己离婚后儿子跟他妈走了。
我叹了一口气:“他婆婆在医院天天牵挂他,昏迷后都在喊他:洋洋。”
我又对继娃子说:叫他长大以后还是要回猫儿垭认祖。连国家领导人都认祖。就连牧童的外婆,一个农妇都说过,人要记得你根从何起、苗从何生。
继娃子说:“那肯定。我离婚有个条件,儿子是我夏家的血脉,永远跟我姓夏。他走遍天下,他的根还在猫儿垭。”
我从钱夹里掏出五百元钱给木娃子的儿子:拿去打火炮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