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汉的话正巧让走近的里路听到了，他急忙拿过来一看，见残存处绣有“八千里路云和月”的字样，特别是“里路”两个字，被一朵梅花衬托得格外显眼。他顿时感到热血迸发，头疼欲裂，他一把抓住老汉的手说：“你从哪具尸体上找到的？是哪具？”老汉看到他发疯的样子，忙用手指了指说：“这个就是。”
里路紧接着又问道：“你看清楚了？没错？！”
“没错，我看准了。”老汉肯定地说。
里路的泪水夺眶而出，他用手清理着尸体上的土，嘴里喃喃地说：“四弟，哥对不起你啊，是哥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啊。”
王里路把弟弟残缺不全的尸体火化后，放进了一个精致的木盒里。他把军服脱掉，换上了一身灰蓝长袍，他要永远离开这令他伤痛的地方。王里户几次敲门他都没开。说心里话，如果这次他没有下命令炮轰一号高地，或者里道还活着的话，他还会非常敬重里户二哥，可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，他怎能去敬重一个没有亲情的人呢？他如何回去面对盼望了那么多年的父母？走时一个生龙活虎的儿子，回来却是一抔骨灰，而且还是死在自家兄弟的炮火之下。
临走的头天晚上，王里路来到了张新的住所，她是他最不放心的也是唯一留恋的人。可是到了门口，他忽然停住了脚步——此时此刻见了她又能说些什么呢？里路心里堵着千言万语却无法开口，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，转身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