牵弘健步如飞,他始终冲锋在最前面,平日里万年不变的冰块脸此时无比的狰狞,一张长弓被他拉得宛如弯月,脚步不曾停下,但连珠箭却如同暴风骤雨被他激射了出去。
紧随在牵弘身后的将士们同样没有闲着,他们没有牵弘那样的箭法,但一支又一支的长箭却被他们连续不断的射出,在天宇中汇聚成一片并不严密的箭雨,向着高句丽大军攒射而下。
王凌瞪着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向着城墙上望去,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之后,他突然一屁股坐到在地,嘴角一咧,低声喝骂道:“狗日的小崽子终于舍得出现了...”
片刻的功夫,城墙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,而城墙之下,重盾兵在最前方顿住自己的大盾,长枪手将一支支锋利的长枪架在自己同袍的肩膀上,仿佛一只竖立起自己尖刺的刺猬一般。
王保保此时只想大骂,他娘的,侯君集这个孙子开战之前牛皮吹得震天响,大战开始之后也一直说牵弘部根本没有一点动静,那他娘的他面前出现的这是什么,天兵天将?
桑干城并不大,但牵弘这一出却起到了如同高句丽人进城一般的突袭效果。
王保保看着眼前的情况犹豫了半晌,回头看看自己麾下的将士,只见他们全部脸色青白,手脚哆嗦地仿佛连战刀都握不住了。也是,一天两夜的行军,再加上无名渡口那场并不容易的厮杀,如果再算上这半夜的奋战,哪怕换成一群铁人也坚持不住,玄甲军确实强悍,但他们也是人,如今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