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暴风雨?”
报务员点了点头,表示“对”。暴风雨的嘈杂声,害他听不懂。接着,他就记下几个难以辨认的符号。随后又写下几个字。然后才凑成电文:
“我们被卡在暴风雨上方三千八百米处。现在往正西飞向内陆,因为暴风雨害我们偏离航道,被带到海上。下方整个都被封住,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还飞在海面上。请告诉我们内陆是不是也受到暴风雨影响。”
因为暴风雨,得经过一站又一站,才能把这封电报传到布宜诺斯艾利斯。讯息在夜间传递,宛如一把轮流点燃的火。
布宜诺斯艾利斯差人帮忙回道:
“暴风雨席卷内陆各地。你们还有多少燃料?”
“还可以飞半个钟头。”
这句话,从值夜班的站点,一站传一站,才传到布宜诺斯艾利斯。
三十分钟内,巴塔哥尼亚号机组人员注定就会被卷进飓风,偏离航道,刮到地面。
18
此时里维埃则陷入长久的思考。他不再抱希望——这组人会在黑夜某处陷落。
里维埃忆起儿时曾有一幕令他非常震撼——为了找一具尸体,把池塘的水全部抽光。在这一大团黑影从大地消散之前,在这些沙滩、这些平原、这些麦子重见光明之前,费边他们也什么都不会找到。或许纯朴农民会发现这两个孩子,手肘弯曲置于脸上,仿佛睡觉了,在一片祥和的金黄背景中,瘫躺在草地上。只不过,夜,早已将他俩溺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