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其中一位先生的双手已经掐住了K. 的咽喉,另一位则把刀深深地插进了他的心脏,并在里面转了两下。K. 用逐渐模糊的目光看到这两位先生如何凑近他面前,他们两人脸颊都贴在了一起,仔细注视着这最后的判决。“像狗一样!”他说,仿佛他所受的耻辱在他死后还能留在人间。
残篇
毕尔斯特娜小姐的朋友[12]
在接下来的几天,K. 都没能和毕尔斯特娜小姐说上哪怕是几句话。他尝试了各种方式靠近她,但她总能知道如何避开他。他一下班就立即回家,待在房间里,也不开灯,就坐在沙发上,除了盯着前厅,什么都不做。要是女仆经过,关上了这间看上去没人的房间的门,他就会过一会儿再起身,又把门打开。每天早上,他都比平时早起一个小时,想着也许能在毕尔斯特娜小姐去办公室的路上单独见到她。但这些尝试都没成功。然后,他给她写了一封信,既投到了办公室,也投到了公寓,在信中他再次为自己的行为辩护,表示自己愿意做一切事来弥补,承诺永远不逾越她给他规定的界限,只求给他一次机会,能再和她谈谈,而且要是不事先和她商量好,他也不能和格鲁巴赫太太安排其他的事。最后,他告诉她,他下周日将会待在房间里一整天,等待她的消息,希望她能答应他的请求,或者至少向他解释解释,为什么即便他已经答应了在任何事上都对她百依百顺,她还是不答应请求。这些信没被退回,也没有任何答复。但是周日却出现了一个十分明确的信号。一大早,K. 就通过钥匙孔注意到了前厅里不同寻常的动静,他很快弄清了这动静的原因。是一位法语老师,顺便说一下,她是个德国人,叫蒙塔格,这是一个虚弱、苍白,还有点跛脚的女孩,之前她一直是一个人住一间房,现在却搬进了毕尔斯特娜小姐的房间。她在前厅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个小时,不是忘记一些衣服、小桌垫,就是忘拿了一本书,总得再出来一趟,拿到她自己的新房间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