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已面试了几家公司,都没有回音。这对自信心的打击超乎想象。她从不觉得自己是软弱之人,可若不是心底对未来莫名的焦虑感,恐怕早就放弃了。而放在出事之前,她也很难想象现在的自己,竟能咬牙坚持这么久。越是这样,便越对当初荒废时光感到愤怒和羞愧。她开始憎怨自己。单薄的工作经历成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门槛。不过对问题套路日渐熟悉,她已知道该如何表达,展现优势。
在面试期间,东子来打了两次电话。拒接后,他又一连发来好几条语音消息。这多少有些影响她在面试中的发挥。等结束出来后,她才知道对方只是问她要不要去兜风。
她深深吸了一口气,只觉得全身的筋骨仿佛被抽掉了一般,疲惫如潮水漫涨上来。她发现曾经彼此耦合的频率已被打散,男友不再能理解她的想法。东子就像个孩子,单纯、善良,但不合时宜,曾经的她也是。她现在已能完全理解父母,却也不想放弃这段感情,因小心经营而耗费的精力让人力竭。
就在编排推脱借口时,有人在后面唤她,是她在住院期间聘请的护工李姐。她没想到会有这种巧遇,一丝羞耻感染红了脸颊。毕竟,如木偶般的那段时间,个人卫生全靠李姐打理。而那时,她排便极不规律,尽管吃的主要是流食,仍消化得不好。医生说这是肠道菌群重建的必然过程,但当与世界的隔阂感消失后,她还是感到万分羞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