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份文件我在北京就应该看到,怎么到了上海才接到?”
“他们怕首长身体……”
“我还没死!他们是成心的!”他说得很激动,摘下眼镜。秘书看见他长久失眠而发青的眼圈。
陈赓吃力地拄着手杖,站了起来,望着墙上一幅中国地图,忽然神秘地一笑,出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大病初愈的感觉──那么温和,那么轻快,那么自信!他的衰弱似乎从肩上抖落了,留下了一脸凛然难犯的尊严。当走到离地图只有半尺远的时候,他提起了手杖,斜指着,像握着一柄指挥刀。
“我这条瘸腿走遍大半个中国,打了30多年的仗,现在不总结,更待何时?你给我找一份作战地图,我列个纲目,我口授,你来写!”
晚上,傅涯赶回来了。陈赓急忙把秘书写的开头给她看。他自己躺在沙发上叹气:“我觉得我的本意似乎未能充分表达……”
傅涯附和道:“这么重要的总结,恐怕秘书很难体会你的思想。等你身体好些,自己亲自写吧。”
“英雄所见略同!”陈赓有些兴奋,从沙发上爬起来,坐回办公桌:“我这就动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