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爱的P先生:
我大限已至,现在你可以来我处了。D医生与F医生一致判断,我撑过明日午夜的可能性不大。我想这应该是个准确的时间。
沃尔德玛敬上
沃尔德玛先生刚将这封短笺写好,就让人在三十分钟内送到了我手上;我收到短笺之后,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他的住所。仅仅十天不到,他的样子已经被病魔摧残得无比恐怖。不用说枯槁憔悴了,眼睛空洞无神,脸颊极度凹陷,脸色如同铅灰。他的脉搏跳动极为微弱,还在严重地咳着血,可即便这样,他依旧支撑着,奇迹般地保持着体力和意志力。他还能够清楚地说话,也不用他人帮忙就能自己服药。我在进门的时候,看到他正靠着枕头垫坐在床上,用铅笔将一些备忘事项写在记事本上。在他的床榻前,D医生与F医生在照顾着他。
我把沃尔德玛先生的手拿起来握了握,就示意两位医走到旁边,我请他们把病人目前的情况跟我说说。原来从一年半前开始,病人的左肺叶就已经是半钙化状态了,他的左肺机能当然也彻底丧失了。而现在病人的右肺叶也已经出现了部分钙化现象,一大片化脓的结核结节位于下方,已经造成了好几处肺叶穿孔,并且还在不断地蔓延扩散;更有一个结节已经侵入到了肋骨上。右肺叶的急剧恶化是最近才出现的,右肺上方部位在一个月前突然间就罕见地恶化了起来;而在三天前,结节转移也黏到了肋骨上。此外,医生还怀疑病人患有大动脉瘤;而他们也确定无法治疗肺叶的钙化症状。根据两位医生的联合诊断,明天的午夜(周日)就是沃尔德玛先生生命的极限;而现在,时间为周六深夜的十一点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