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听得一头雾水,抗倭之战,与我有何关联呢。
廖画师又问:“敢问这位夫人,生于何年?”
我俯身回道:“晚辈生于嘉靖三十九年。”
他捋须,摇头:“不对,不对。看来老朽确是年迈,醉心于丹青山水之中,记忆倒是差了,颠三倒四起来。多有打扰,夫人海涵。”
我忙道:“前辈哪里的话。”
慈宁宫的掌事太监急匆匆来唤:“廖画师,快些去吧。太后娘娘和平宁公主等着您呢。”
“是,是,是。”廖画师跟在那太监身后,走远了。
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。
冯高唤着:“姊姊,姊姊——”
我方醒转过来。
他深邃的眼眸里,有了然的神色:“姊姊,我知你是为身世所伤。但凡有人说些什么,便放在心上。可我们这些杂技班里的孩子,都是无父无母的,就像无根的野草,风吹来,火烧来,便四散飘零。极难寻到来处。”
是啊。
他说得不无道理。
这世上的父母,但凡有活路,怎能忍下心,将孩子送到那折磨人的地方?
如今要寻,实是难指望的事。
我涩涩地笑了笑。
冯高想了好一会子,道:“姊姊,我找了当年的班主好多年,每次都是无果。我画了他的画像,交给东厂下辖的一百‘档头’,大江南北的杂技班都寻遍了,就连广西、滇境、蒙古都去了,一无所获。但前几日,恍然听到消息,似在冀城的青楼发现了他的踪迹。我已命手下全力搜捕。现时还没有结果。没找到之前,我本不欲告诉你,恐你空欢喜。但见你方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