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被推出手术室,窗外的天空已挂起殷红的霞光。医生说,母亲的两只手掌呈粉碎性骨折,皮肉都被绞烂了,手术过程比较繁杂,筋骨已经接上,但能否恢复如初,目前还不能做出判定。
我们仨默默地站在病床边,守着还未脱离麻醉状态的母亲。
她的脸红润得不太正常,也肿胀得有点变形,两只戴着拳击套似的手被悬挂在一个不锈钢的架子上。父亲转向一侧,用袖口来回地揩着脸,我知道他哭了,我和哥哥也已泪流满面。
过了一会儿,父亲吩咐我们回家收拾收拾,他则留在病房等候母亲醒来,于是我便被哥哥拽离病房。
走出医院大门,哥哥松开手,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,脑海深处的某一组神经元随即被唤醒。
“哥,那个不是石头!”
“什么?”哥哥俯下身,把我扶起来。
我心中的愤怒与悲恸总算挣脱恐惧的钳制,我告诉哥哥我是如何闯进那间屋子发现那个秘密的。我的嘴如同卸下保险杠的重型机枪,扑哧扑哧地投射连珠炮弹。语毕,才发现自己牙齿在打战、身体在摇晃,若不是哥哥的两只手扣着我的上臂,我可能连站都站不稳。
“先别和爸妈说。”
“为什么!”
“我们现在就回去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