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格拉尔夫人虽然一心想着她拜访的意图,但是受到下人如此无礼的接待,不免气愤,就想先抱怨几句。
可是,维尔福抬起不胜悲痛而无比沉重的头,看着她,并无比凄然地微微一笑。男爵夫人见了,到了唇边的怨言又咽下去了。
“请原谅我的仆人,我不能怪罪他们这样恐惧:他们受到怀疑,也就变得疑神疑鬼了。”
在社交界,丹格拉尔夫人经常听人提起检察官所指控的这种恐惧;可是,若非亲眼所见,她绝不会相信恐惧感会达到如此程度。
“看来,”她说道,“您也这么不幸吗?”
“对,夫人。”司法官答道。
“这么说您同情我啦?”
“由衷地同情,夫人。”
“您知道我的来意吗?”
“您来向我谈你们出了什么事儿,对不对?”
“对,先生,出了大乱子,一场灾祸。”
“也就是说,一件倒霉事儿。”
“一件倒霉事儿!”男爵夫人高声重复道。
“唉!夫人,”检察官答道,神态一贯那么冷静,“现在,我只把无法挽回的事情称作灾祸。”
“哦!先生,您认为人们能忘了这件事儿吗?……”
“什么事儿都要淡忘的,夫人,”维尔福说道,“令爱的婚事,今天没办,明天可以办,明天不办,一周之后还可以办。要说您为欧仁妮小姐的未婚夫惋惜,我看您不是这么想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