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枢用神识一扫,见到屋内还有一张琴,遂复道:“昔神雷玉府三十六内院中司沐浴拈香,九天雷祖苦索六万八千年,终不得闻《一尘惊云》;太乙大帝深慕于琴,以万斛天山明珠,千斗瑶池仙酿,易汝之十抚,汝颜不改色,弃之若尘埃,彼以此远无化丹殿三万年之久。太上仙音,更何足为凡人道!”
檀弓道:“太乙晓理而不畅情,雷祖达律而不知音。凤尾寒琴心不悦则琴情不服,实非我意。”
“北帝与汝一炁所化,岂非知音之人?又何为琴弦已断,斯人不可再提?”
檀弓没作停顿:“紫微…盖我七弦之错付也。”
天枢见檀弓弃北帝为敝履,大为震惊,怒气渐盛:“彼一凡人,贪痴未脱,又何足付之!尔之仆卒圣前失敬,岂非大过?吾当日之意,去汝今朝之行甚远矣!”
檀弓抚一块酒瓮碎片,仍是倦怀如水:“昔酒无知己,琴无知音,而今知音知己尽归一人,则不辞饮干天河,弹断阳春,何复却之?况乎大道之行也,离相平等,我虽道气所化,乾坤流育,异凡人脱胎于紫车之中,但论思行起坐,又何非常之有?徒寿极尔。再言之,我长居九霄天上,未曾下三十三重天施恩布德,有九天玄女、救苦先尊渡人消劫之大功,万民又何须敬惧?所谓不论道职功德,凡至圣前,必先伸敬一番,此旧习今可抛也。”